“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字，应该念作蝶魄吧。”
少女蓦然抬头，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知道？
某个猜测闪过大脑。
一时顾不上身份，她看着少年，轻轻咳了一声：“怎么，你需要这个吗？”
用的当然还是英语。
少年神情复杂地看向她：“你觉得…按现在这个状况，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打算吗？”
——这也是。
她想了想，无所谓地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关掉了自己的对讲机。
“那，现在呢？”女孩眯起眼微笑道，“我可是把电台都关掉了哦。”
少年沉默了几秒：“这是我拿了你东西的价钱吗？”
她托起腮道：“确实，总不能让你白嫖吧。”
肖雨翎脸色一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怪怪的。
少年抬眼看了一眼夜空，收回视线道：“我接下来要穿过中部地区，前往南方。”
“南方？”
“一直走92号公路，直到塞勒涅岛。”
“然后呢？”
“想办法混进空天港里。”
少女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想？”
“…要想离开这里，只有那儿有登上月球的飞船，”肖雨翎叹了口气，“按说不是你会更方便？”
少女闻声，懒散地笑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我知道啦。你要是没事就早点离开好了，我不能和他们失联太久的。”
肖雨翎：“…那我还有个问题。”
少女挑了挑眉：“要付钱哦。”
“可以欠着吗？下次见了面还。”
“诶呀你这人，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她故作为难地轻笑一声，“什么问题呢？”
肖雨翎：“教廷为什么先后派了两波人来法尔法莱市？”
“嗯哼，你是在明知故问吗？肖恩·穆亭尼尔先生？”
“啊，好吧好吧，我忘记啦…真正的那个穆亭尼尔大概已经不在了吧？”女孩眯眼笑，“那你不知道应该也是。”
肖雨翎：“…是关于奥列翁？”
女孩轻“咦”了一声：“你知道呀？”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头：“大概还记得一些。”
“嗯哼，这也对。”
“算了算了，姑且不提这个啦。就是你知道吧，我们原先在格洛瑞亚那边找青隼…”
“嗯…本来找得好好的，有一天晚上，我们队长突然说教廷的技术人员在卫星网络上确认了奥列翁在法尔法莱进行了联网搜索，要我们过来调查情况。”
“为什么不是安东尼的小队来查？他们应该方便很多吧，我想。”
“那还不是因为减员太多？要他们两头跑，那显然不太现实嘛，”少女又说，“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咯，调查奥列翁的同时顺便看看青隼的状况。”
说到这里，女孩冲他狡黠一笑：“我说，你不会把奥列翁偷走了吧？”
“子虚乌有的事情，”肖雨翎耸了耸肩，“谁愿意带着那个劳什子给自己找不愉快。”
“是吗？那就好，呵呵，”女孩闭上眼，“那你走吧。我会当作今晚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她又说，“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哦。我可不是每次都会忘记注射锁定剂的。”
少年一怔，旋即淡淡道：“好吧，谢谢。我可以再问你要个备用滤芯吗？”
女孩气鼓鼓地瞪着他：“现在才想起来？晚了，下次见了面你肯求饶我会给你的。我提醒你，它的滤芯黑市上可买不到，这可是定制的。”
肖雨翎：“噢，那我自己之后想办法吧。不送。”
说完，他立马转身下了楼。
看着他的背影，女孩一时愣住了。
——不是，这是真的直啊。
她黛眉微蹙，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滤芯，低声恨恨道：“不就是长得好看吗，装什么清高呢。直男！……真下头。”
当然，已经下了楼的少年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就是了。
……
……
次日清晨。法尔法莱南部边检站出口。
从高空向下看去，混凝土工事的内侧，一辆灰白色的迷你厢型车正停在出城的公路旁边。
几名绿色头盔背心的民兵正在往迷你厢型车上搬运物资，旁边站着的两人是一名年轻军官，还有头戴黑色棒球帽的少年。
云中荆棘的实控区并没有延展到旧日城区的南部，所以出城以后，少年还得在路上行驶一段时间。
这座坐落在山谷里的城市，终于迎来了一段短暂的平静。
看着民兵们往车上搬东西的背影，肖雨翎委实感到了一阵满足感——这就是帮人打完工之后满载而归的感受了。
“这里是一份清单，”乔石递了张纸过来，“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尽可能地给你找齐了，包括饮用水以及其他类型的物资，应该够你撑到下一个城市。”
“除了你说的7.62毫米穿甲弹我们基本上没有以外，防毒面具在混乱中被雅克的手下带走了，就这两点我们无能为力。”
“没事，我之后会再想办法，”肖雨翎摇了摇头，“你们能为我做这么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以后想起来这次任务，可能这一段我会回味很久。”
“是吗？哈，那就好，”乔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每个特工都有和教廷尖端科技抗衡机会的。加油吧，好好干，争取早点完成任务，回来我们还能喝一杯。”
“我好像没到法定饮酒年龄……”
“去他的法律！喝就完事儿了！”
“啊哈……”
在两人聊天的这会功夫，士兵们把物资装车完毕。
“队长！搞定了，油料全满，随时可以出发！”
两人对视一眼，肖雨翎微笑道：“就在这里分别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
“肯定会的，”乔石用力地抱了一下他，“多的话不说了，一路保重。”
“你也是。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法尔法莱会在你手里变得更好，”肖雨翎温声道，“我出发了。”
少年转过身，快步走向灰白色厢型车，坐上驾驶位后踩下刹车与离合。
向着车外的乔石与士兵们比了一个大拇指，他转动钥匙打火，将档位推上一档，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向着远方的远方驶去。
——在苍白的天幕下，在蜿蜒向南的92号公路上。
少年再次踏上了前往塞勒涅空天港的旅程。
（第二卷 “彼时青隼”Fauconne Cyan 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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